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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仲舒简介是怎么样的?

来源:学生作业帮 编辑:作业帮 分类:综合作业 时间:2024/11/07 21:06:59
董仲舒简介是怎么样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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董仲舒一生经历了文景之治,汉武盛世,是西汉王朝的极盛时期,政治稳定,经济繁荣,国力空前强盛,人民安居乐业.在思想文化方面,汉初社会也是宽舒自如的.孝惠帝除“挟书之律”,置写书之官;武帝时又广开献书之路.很多因秦始皇焚书坑儒而秘藏起来的儒家典籍,纷纷再现于人间;很多退避于草野的儒学之士,也渐渐走出了山林.民安于太平,士乐于学业,于是讲学通经之士,再聚徒众,复兴儒业,儒学阵营,陡然大具.经师们为了经世致用,取悦当道,解经说义,绘声绘色.家有家风,师有师法,形形色色,粲然明备.董仲舒,就是在这样一个社会安定,学术自由的背景下,走上事学之路的. 董仲舒的老家——广川,东南两面,邻近齐鲁,北靠燕代,西界三晋.自古齐鲁多儒生,燕代出方士,三晋产法家,仲舒自幼便在多种文化熏陶中成长,与其方来形成多内涵的思想体系不无关系.据《史记》记载,西汉初年,传习五经的硕儒共有八人:传《诗》,于鲁(今山东西部)有申培公,于齐(山东东部)为辕固生,于燕(今北京)则韩太傅(婴);传《书》,为济南伏生;传《礼》,则鲁之高堂生;传《易》,则淄川(移太常博士书》),数人才能合治一部《诗经》.与那些浅薄之士相比,董仲舒真是鹤立鸡群,形若天渊,无惭“通才”“鸿儒”之喻.此外声誉之高,气派之盛!
董仲舒与胡毋生 五经之中,董仲舒最擅长的还是《春秋》公羊学.《春秋》本是孔子依据鲁史修撰的一部政治史.据说孔子晚年见道之不行,自己以见之实施,于是以著作史书褒贬历史的方法来寄托自、己的政治理想和伦理观念.为了避免政治迫害,孔子在属辞比事上常常使用隐晦的语言,其微言大义,只口授给弟子,并不笔之于书.孔子死后,弟子各以所闻’辗转传授,于是逐渐形成不同的《春秋》师说.汉代流行有五家:即公羊春秋、谷梁春秋、左氏春秋、邹氏、夹氏等.其中邹氏无师传,夹氏未有书,左氏藏于秘府,只有公羊、谷梁二传,文美义富,最先流行开来,而公羊传的大宏于世,则端赖董仲舒和胡毋生的首倡. 胡毋生,字子都,齐人,年龄比董仲舒稍长.是汉代最早传公羊学的大师之一,也是首先将公羊师说著之竹帛的人.戴宏序述公羊春秋传授顺序说:“子夏传予公羊高,高传予其子平,平传予其子地,地传予其子敢,敢传子其子寿.至景帝时,寿及其弟子齐人胡毋子都,著于竹帛.(徐彦《公羊注疏·何体序疏》引)可见,胡毋生既是公羊春秋的嫡系正传,也是协助公羊寿将公羊师说著之竹帛,结束其没有文本,口耳相传历史的人.公羊学于此有案可稽,有章可依,学说更加定型.同时,由于公羊有经本流传,也有利于学说的传扬.此外,胡毋生还归纳公羊义例,著有《公羊条例》一书,使公羊学说条理化,以便学者提纲挈领,掌握要点.东汉末何休作《公羊解访》,就曾“依胡毋生《条例》,多得其正”(何体《自序》).胡毋生还亲自传学,扩大了公羊学的传授面.他景帝时为博士,与董仲舒同列.年老,复归教于齐,“齐之言《春秋》者多受胡毋生”,武帝时的大丞相公孙弘就曾得其师传.董仲舒对他也十分敬重,《汉书》说:胡毋生“与董仲舒同业,仲舒著书称其德.”有曰:“胡毋子都,贱为布衣,贫为鄙夫.然而乐义好礼,正行至死.故天下尊其身,而俗慕其声.甚可荣也!”(《文馆词林》李固引,见唐晏《两汉三国学案》) 唐徐彦《公羊疏》说:“胡毋生本虽以《公羊经传》传授董氏,犹自别作《条例》.”以董仲舒为胡毋生的弟子.吴检斋曰:“其说但不见于淳史,疑莫能质也.” (《经典释文序录疏证》)检斋所疑甚是.但徐氏之言,恐依本于《汉书·儒林列传》.传曰: 胡毋生字子都,齐人也.治《公羊春秋》,景帝时为博士.与董仲舒同业,仲舒著书称其德.年老,归教于齐,齐之言《春秋》者宗事之,公孙弘颇受焉.而董仲舒为江都相,自有伶.弟子送之者,兰陵褚大,东平嬴公,广川段仲,温吕步舒. 单以这段文字论,似乎胡毋生的弟子有公孙弘、董仲舒、褚大、嬴公、段仲、吕步舒等.《隋书·经籍志》即以嬴公为胡毋生弟子.其实这是班固为了行文简洁,未加区别.后人又不深考,误读其书.这里应于“而董生……”句分段,以上述胡毋氏之传,以下述董仲舒之传.今中华书局标点本也不分段,是犹承其误.据《史记》:“言《春秋》于齐鲁自胡毋生,于赵自董仲舒.”胡董二人同时并治,并无施受关系.司马迁《儒林列传》,先仲舒而次子都.傥仲舒曾师事子都,马迁何容疏忽至此!又褚大诸人,《史记》明言“仲舒弟子送者:兰陵褚大,广川殷忠(《汉书》作段仲),温吕步舒.”并非胡毋生弟子.故陆德明《释文序录》曰: “汉兴,齐人胡毋生,赵人董仲舒,并治《公羊春秋》.兰陵褚大,东平嬴公,广州段仲,温吕步舒,皆仲舒弟子.”言之凿凿,不容混淆.唐晏《两汉三国学案》仍将“而董生”以下抄人胡毋传中,盖沿袭旧文,但又于董传按曰:“胡毋生、派止传公孙弘一人,故弘居朝专与董生立异,正以流别不同耳.”则已知胡查之非师徒矣.《四库提要·公羊疏提要》考《公羊传》中有子沈子曰,子司马子曰,子女子曰,子北宫子曰.又有高子曰,鲁子曰,认为“盖皆传授之经师,不尽出于公羊子.”然则在公羊氏家学外,因多公羊经师也,董氏何须师事于胡毋氏呢?又《公羊硫》引《孝经说》曰:“子夏传与公羊氏,五世乃至胡毋生,董仲舒.”可见董生与胡毋生同为子夏六传弟子.当然,既然公羊寿和胡毋生是首先将《公羊传》著之竹帛的人,那么在经传的文本上,董生或许得益于胡毋子都.至于其他,则不可知. 董仲舒与胡毋生同治一经,但各自的贡献不一样.胡毋生笔录《公羊传》,并总结公羊例义,使其更加系统.董仲舒则在发挥《公羊传》微言大义,引经论事,甚至用《春秋》断狱,将经书与现实政治结合起来,发明独多.统言之二人都是公羊学大家,而且都是汉初传公羊的始师,但是细分起来,胡毋生限于说经,是学问家,是经师;董仲舒则长于论事,搞实用经学,是鸿儒.司马迁说:“汉兴至于五世之间,唯董仲舒名为明于《春秋》.”正是就其能援经以致用说的.胡查二人对《春秋》公羊学的大明于汉世,都卓有贡献,因此在景帝年间双双被任命为汉廷博士.
韬光养晦
博士当时是官职,初见于战国,秦继之,始皇有博士七十人,“掌通古今”,学识渊博.但博士们学业各有专精;儒墨名法,甚至方技术士,都滥竿其间.秦始皇焚书坑儒,儒学博士逃难隐居,秦廷的博士成了清一色的神仙方术之士和巧说阿谀之徒.陈涉起义,许多德生背着孔子的礼器投奔陈王,去寻找出路.孔子的八世孙孔鲋即为陈涉博士,最后还与陈涉一道捐躯,成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个为革命事业而英勇献身的知识分子.汉兴,儒生又投奔了汉朝,汉亦设博士之官,以安抚之.汉高祖曾引用叔孙通制定朝仪,初尝儒雅的美味,由于忙于剿灭“走狗”,干戈未解,未暇大兴儒教.孝惠高后之时,“公卿皆武力功臣”,不容书生分羹.文景之时,名士硕儒颇有为博士者,如《诗》有博士辕固生、韩婴,《书》有博士张生、欧阳,《春秋》则有胡毋生、董仲舒.《孟子》、《尔雅》、《孝经》亦有博士.但“文帝好刑名”,“景帝不任儒”,“故诸博士具官待问,未有进者”——他们只不过具员领俸,没一个受到重用(《史记·儒林列传》).再加之“窦太后又好黄老”,诸博士不仅难以儒业得幸,而且还有触忌犯讳之虞.窦太后曾问《诗》博士辕因生《老子》之书,辕固生说《老子》是浅俗的“家人之言”,窦太后愤而骂五经为“司空城旦书”(犹言刑徒之书.司空,掌建宫室及筑城.始皇焚书,令有藏诗书百家语者,黥为城旦.),并令固下图斗野猪,幸而景帝给他一柄利剑,才免于横死.众博士看在眼里,惧在心上,哪里有暇宏扬儒业,经世先王!有的竟纷纷找借口辞掉博士之职,逃之夭夭.如辕固外调清河太守,韩婴出任常山太傅,胡毋生干脆以年老为由,告老归家,居教乡里.’ 董仲舒在此期间亦韬光养晦,政治上一无建树.但他并没有消极适世,他一方面广招生徒,私相传授,为汉朝培养了一批推行儒学的合格人才.《史记》说董仲舒弟子通经学者“以百数”,而且都很出色,褚大为梁相,嬴公为谏大夫,吕步舒为丞相长史,吾丘寿王(稍后)则官至光禄大夫侍中.大史学家司马迁也曾师从董仲舒,《史记》中对董仲舒的《春秋》之学多所阐发;也正是受孔子困厄著《春秋》、左丘失明著《左传》事迹的鼓舞,在极端困难的情况下,发愤撰著《史记》这部千古名著.另一方面,董仲舒又谨慎地观察现实,潜心地研讨百家学说,特别是深研汉初以来一直占统治地位的黄老之学.他要构建一个前所未有、兼容诸子百家的新儒学体系,以适应西汉社会大一统之局,以求积极有为之效.他在待价而沽,应时而出!
天人三策称圣意 董生一举天下知
机会终于来了,雄才大略的汉武帝登上了皇帝的宝座! 公元前141年,孝景帝驾崩.景帝是继文帝之后,又一个奉行黄老清静无为、与民休息之治,从而实现“文景之治”的君王.史称景帝时期,仓禀丰实,府库饶财,移风易俗,黎民淳厚,西汉社会从经济到治安都达到了农业社会美好的极点.但是,另一方面,由于朝廷的无为放任,诸侯骄恣,豪强坐大,商业地主侵渔细民,割据势力业已形成;再加之四夷侵临,匈奴寇边……班固论当时形势曰:“汉兴六十余载,海内义安,府库充实,而四夷未宾,制度多阙.”(《汉书·公孙弘传赞》)在升平的表面景象下,西汉社会实已潜藏着严重的危机.急需有为之君起而进行大刀阔斧改革,制祸患于未发,防斯民于土崩;更进而结束无为之治,乘仓实财饶之运,大兴文教,再建武功,在足食足兵基础上,去迎接儒家理想中礼乐教化的盛世太平!可是,景帝只是一个继体守文之君,他实现文景之治的最大奥秘只是“无为之治”,在民力凋弊之时让其自创财富,自食其力.文景之治的到来与其说是文景君臣统治得好,不如说是放松统治的好.怎样在物质丰富的基础上实现大治,文景君臣就无能为力了.这个使命历史地落到了汉武帝的身上,汉武帝的继位,给西汉社会带来了新气象,也给儒学带来了复兴的希望.十年磨一剑,三载不窥园的董仲舒,正好赶上了这个机会,真是千载一时,三生之幸! 1.汉武帝 汉武刘彻,是景帝的中子,爱好文学,崇尚儒术,雄材大略,朝气蓬勃.他讲文治,修武功,北击匈奴,南抚百越,西通西域,东郡朝鲜.西汉帝国声威大振,号称极盛.他在位时期也是西汉人才最盛的对期.《汉书》称赞说:“群士慕向,异人并出.儒雅则公孙弘、董仲舒、倪宽;笃行则石建、石庆;质直则汲黯、卜式;推(荐)贤则韩安国、郑当时;定令(制诰)则赵禹、张汤;文章则司马迁、相如;滑稽则东方朔、枚皋;应对则庄助、朱买臣;历数则唐都、洛下闳;协律(调制音律)则李延年;运筹则桑弘羊;奉使则张骞、苏武;将率则卫青、霍去病;受遗(托孤)则霍光、金日磾;其余不可胜记!”(《公孙弘传赞》)真是人才济济,群星灿烂,“汉之得人,于兹为盛”(同前)!西汉此时之所以如此群贤毕集,广得异材,固然与汉武帝本人雄才大略的感召力有关,更是他求贤若渴,不拘一格选拔人才的直接效验.而其选拔人才的有效手段,便是经常性下令郡国及百官公卿举贤才、荐奇士和下令郡国立学校、修儒学.据《汉书·董仲舒传》所载,汉武帝 “立学校之官,州郡举茂才(秀才)孝廉,皆自董仲舒发(倡议)之.”可见汉之得人在武帝,武之得人在选举与儒学,而选举和儒学的提倡则发自董仲舒.由一个儒者之议影响朝廷的决策,由正确决策导致群士向慕,再由人才群集而迎来西汉帝国的极盛局面.于此,谁还会说德生无用呢?此乃“无用”之大用!“无用”之妙用! 公元前141年,汉武帝即皇帝位,次年改元建元.这位雄心勃勃、精力旺盛的少年天子,一改文景时代一切因任自然、因循守旧、无所作为的施政方针,建元元年新年伊始,即“诏丞相、御史、列侯、中二千石、二千石、诸侯相:举贤良直言极谏之士”.这次应举者百余人,庄助为举首;公孙弘以明于《春秋》中选,为博士;辕因生亦以贤良应征.其余学申不害、商鞅、韩非法家之言,操苏泰、张仪纵横之说者,一概罢黜,不予录取.董仲舒是否参加这次对策,史有分歧.董仲舒对策,《汉书·武帝纪》记于六年后的元光元年(前134),《资治通鉴》载于建元元年.《汉书》所记可信.对策说“今临政愿治七十余年”,从高祖元年(前206)至建元四年(前137)才七十年,若是建元元年对策,不得称“七十余”,而至元光元年则为七十四年,可以说“七十余年”.
董仲舒建元初不出对,很可能与当时政局有关,那就是窦太后仍然健在.窦太后是文帝皇后,景帝母亲,武帝祖母,她好尚黄老,憎恨儒学,菲薄五经.武帝即位,被尊为太皇太后,建元初年,朝廷大事都得奏请她首肯.此时自然还不是推行儒学的时候.事实上,儒学刚一抬头便遭到窦太后的严励摧折.元年夏,汉武帝任魏其侯窦婴为丞相,武安侯田蚡为太尉.窦田倾向儒学,推荐儒生赵络为御史大夫、王臧为郎中令.赵、王二人是诗学大师申培的弟子,建议立明堂以朝诸侯,用“束帛加壁,安车蒲轮”的特殊礼遇将申培从山东接来,商议明堂礼制.似乎坠给将振,”儒运当兴.赵绾一时得意,竟要汉武帝不再奏事太皇太后,以便推行儒术.结果窦太后大怒,私下调查出赵绾、王臧贪污事实,责问汉武帝,武帝将二人下狱,迫令自杀谢罪.窦婴田蚡亦免职反省.申公以老疾为由,县归故里.明堂之事不了了之.整个建元时期,儒学都受压抑,在艰难中挣扎.直到窦太后亡故之后,儒学才真正迎来了复苏的春天.董仲舒也才应时而出,适时地喊出了“罢黜百家,独尊儒术”这一长期郁积的心声.
建元六年(前135年)五月,窦太后死,黄老之学的最后一个顽固堡垒消失了.六月,武安侯田蚡复出为丞相,坚冰已经打破,阻碍已经消除.‘司马迁说: “及窦太后崩,武侯田蚡为丞相,细黄老刑名百家之言,延文学儒者数百人,而公孙弘以《春秋》,白衣为天子三公,封平津侯.天下学士靡然向风矣!”(《史记·儒林列传》).儒学的真正复兴和走俏是在窦太后死后,而为儒学的走红作好理论准备和舆论准备的,则是次年董仲舒的贤良对策.如果以窦太后薨作为汉代学术崇尚的转折点,那么董仲舒的对策无疑就是儒运宏昌的开端.
贤良对策
第一策 元光元年(前134),汉武帝又令郡国举孝廉,策贤良,而董仲舒以贤良对策.汉武帝连问三策,董仲舒亦连答三章,其中心议题是天人关系问题,史称《天人三策》(或《贤良对策》),后被班固全文收在《汉书·董仲书传》之中. 第一策主要是“天命”和“性情”问题.汉武帝问:“三代受命,其符安在”; “灾异之变,何缘而起”;“性命之情”,为何有善恶良莠之分?当务之急,“何修何饬”,才能使“百姓和乐”,祥瑞普降呢? 董仲舒正告说,有天命存在,灾异就是天与人的对话: 天人相与之际,甚可畏也!国家将有失道之败,而天乃先出灾害以谴告之;不知自省,又出怪异以惊惧之;尚不知变,而伤败乃至. 天人之间的关系是十分微妙的.国家政治有失,天就出现灾害来谴责他;如不知道自我反省,又出怪异现象来警告他;如果还不知悔改,天才改变成命,使其丧邦失国.这就是“天人感应”,天和人可以互相感应,互相影响.他说王者将王天下,天必出现一种非人力所能引起的征兆,此即“受命之符”.如果“天下之民同心归之,若归父母,故天瑞应诚而至”.《尚书》记载,周之文武将兴,兵渡盟津,白鱼跃入王舟;有火覆盖在王屋上,又忽然流动,变成了红羽乌鸦.这就是三代受命之符.祥瑞不是凭空产生的,她是对美德的报答,是王者世世代代“积善累德” 的效验.孔子说“德不孤,必有邻”就是这个道理.那么灾异又是怎样产生的呢?他认为这是“废德教而任刑罚”的结果.刑罚不中就生邪气,邪气积于下,怨气聚于上,上下不和,阴阳之气就不会协调,阴阳失调就产生妖孽,于是灾异就出现了.天瑞与灾异虽是天的旨意,但都是根据帝王的所作所为作出的应答. 对于人性善恶问题,董仲舒说: 命者天之令也,性者生之质也,惰者人之欲也.或夭或寿或仁或鄙,陶冶而成之,不能粹美,有治乱之所生,故不齐也. 命是上天的指令,性是生命的本质属性,情是人的欲望情感.人的性情有仁与不仁,寿命有长有短,都是造物者(陶冶)和社会环境(治乱)作用的结果.天命无法改变,而社会环境却可以改良.孔子说:“君子之德风,小人之德草,草上之风必偃(向风而倒).”因此,尧舜行德政其民就仁厚长寿,桀纣行暴政其民就贪鄙夭折.可见人民的好坏善恶全在你皇帝老儿的所作所为了.“上之化下,下之从上,犹泥之在钧,唯甄(塑造)者之所为;犹金之在熔(熔炉),唯冶(铸造)者之所铸.” 当务之急该怎么办呢?董仲舒提出“法天”、“正始”、“教化”、“更化” 四策. 法天的原理本之《春秋》.他说,稽考《春秋》之文,求王道的端绪,找到一个“正”字.《春秋》开篇即说“春王正月”,正字排在王字之后,王字又排在春字之后,春是天体运行方式,正是王的行动方式,这个排列顺序表达的意思就是:王者“上承天之所为(天道),而下正其所为(人事)”.那么王者被有所为就当求之于天道了.天道是什么?他说: 天道之大者在阴阳.阳为德,阴为刑;刑主杀而德主生.是故阳常居大夏,而以生育养长为事;阴常居大冬,而积于空虚不用之处.以此见天之任德不任刑也. 天道有阴阳,人间有德刑.天以阳气为主,以生养为德;人亦应以德政为生,以生成为意.可是“今废先王德教之官,而独任执法之吏治民,毋乃任刑之意与”?施虐政于天下,而望德教遍于四海,岂不是南辕北辙么? 正始之意亦发自《春秋》.《春秋》第一篇是“鲁隐公元年”,为何谓一为元呢?他说:“一者万物之所始也,元者辞之所谓大也.谓一为元者,视大始而欲正本也.”《老子》说:“道生一,一生二,二生三,三生万物.”可见一是万物的根基,是本,是始.元,为首,为大.称一为元,即是说要重视开始,端正根本.政治之本在百官,百官之本在朝廷,朝廷之本在君主,君主之本在宸衷,“故人君者,正心以正朝廷,正朝廷以正百官,正百官以正万民,正万民以正四方(四裔).” 天下正与不正,就视你君心正与不正.天下四方都正了,没有邪气干扰于天地之间,阴阳调和,风雨得时,五谷丰登,民生幸福,四海来宾,若此,福物祥瑞,莫不毕至. 正始是统治者自正,教化则是正民.董仲舒认为当时“美祥莫至”的另一原因是“教化不立而万民不正”.他说:“夫万民之从利也,如水之走下,不以教化堤防之,不能止也.”老百姓都是追逐物质利益的,不用教化为堤防就会有作奸犯科之事发生,因此帝王临驭天下,“莫不以教化为大务”.他建议汉武帝:“立大学以教于国,设库序以化于邑,渐(浸润)民以仁,摩(砥砺)民以谊(义),节民以礼.”自古以来,凡是“刑罚甚轻而禁不犯者”,都是由于“教化行而习俗美也”. 更化讲革除积弊,改弦更张.圣人继乱世,应当干净彻底地扫除其残风余孽,万象更新,然后再修明教化来美化风纪.可是秦承晚周之敝,非但不改,且有过之而无不及.秦始皇反对习儒雅,禁止民间扶藏诗书,抛弃礼义,尽灭先王之道,独断专横…真是“以乱济乱,大败天下之民”,所以得天下才14年便灭亡了.汉承秦制,无所更改,“其遗毒余烈,至今未灭”,使习俗鄙薄丑恶,人民卑劣嚣顽,好勇斗狠,欺上惘下,低级下流到了极点!于是“法出而奸生,令下而诈起”,恶习不除,有新的法令必有新的奸诈.正如“以汤止沸,抱薪救火”,法令再多也无济于事.孔子说:“朽木不可雕也,粪土之墙不可污(粉饰)也.”现在汉承秦之敝,正如朽木粪墙,不加革除,终不可救.他比喻说:“琴瑟不调,甚者必解而更张之,乃可鼓也.”同理,“为政而不行,甚者必变而更化之,乃可理也.”汉家得天下以来,常欲善治却得不到善治,其原因就是“当更化而不更化”所致.临渊羡鱼,不如退而结网;临政愿治,不如退而更化!更化的内容就是励行“仁义礼智信”正常之道,五者修饬,故受天之佑,享鬼神之福.一句话,就是要革除亡秦以法为治的恶政,改变汉初因循守旧的惰习,力行儒家仁义礼智,积极有为的政治风化.
第二策 董仲舒在第一策畅言时事,纵论古今.广援儒理而不迂腐,文彩焕然而不浮夸,真可谓文美辞丰,理正义严,深得爱好文彩、倾心儒学的少年天子喜爱.《论衡》说:“孝武之时,诏百官对策,董仲舒策文最善.”(《佚文》)岂为虚语哉!本传说“天子览而异焉,乃复册之”.欲尽消夙疑而甘心焉. 第二策共四个问题,一是关于黄老无为和孔孟有为的向题.武帝问:尧舜之时, “垂拱无为,而天下太平”;周文武时,勤勉工作,“至于日昃(斜)不暇食,而宇内亦治”.帝王致治之道,难道不同么,“何劳逸之殊也?”董仲舒说那是由于 “所遇之时异也”.尧在位时,“众圣辅德,贤能佐职,教化大行,天下和洽”;舜又因之,有禹为相,“是以垂拱无为而天下治”.周文武则不然,“当此之时,纣尚在上,尊卑混乱,百姓散亡,故文王悼痛而欲安之,是以日昃而不暇食也”.无为与有为皆有其历史合理性.不过现在是:汉承秦敝,非力行有为不可! 二是黄老尚质与儒学尚文问题.武帝问:“俭者不造玄黄旗旗之饰”;可是周家,却甚其文饰.难道帝王之道旨趣不同吗?有人说“良玉不琢”,又有人说“非文无以辅德”,此二端亦互相矛盾.董仲舒说,制度文章,是用以“明尊卑,异贵贱,劝有德”的,孔子说,过分奢侈太骄矜,过分俭朴又鄙陋(“奢则不逊,俭则固?),可见过俭也不是恰当的.所以《春秋》中,君王受命之先即“改正朔,易服色,所以应天也.”良玉不琢,是因其资质润美,不必刻琢;但常玉不琢,就不成文章.同理可证:“君子不学,不成其德.” 三是任德任刑问题.武帝问:周之成康,刑罚不用,四十余年,囹圄屡空;秦人用严酷之刑,死者甚众,却奸邪不止.其故何也?董仲舒曰:周前有武王行大义,有周公制礼乐,到成康时才出现刑措不用的局面,“此亦教化之渐(浸润)而仁义之流(风化),非独伤肌肤之效也.”秦朝则不然.“师申商之法,行韩非之说”,不行五帝三王之道,以贪狠好战为俗,又没有文德教训于下.于是在上者贪得无厌,在下者风俗浇薄.再加之任用“残酷之吏”,聚敛无度,民失其业,“群盗并起”,因此刑虽重而奸不息,此乃“俗化使然也”. 四是现实问题.武帝问:我注意农本,任用贤人;亲耕籍田,劝孝崇德,问勤恤孤…为了天下真是夙兴夜寐,“尽思极神”了,但“功德休烈”并未实现.“今阴阳错谬,氛气充塞;群生寡遂,黎民未济;廉耻贸乱,贤不肖混淆”.其因何在?董仲舒认为其因有三:一曰“王心未加”,二曰“士素不励”,三曰“长吏不明”.前者说的是指导思想,“王心”即王道,亦即儒学的仁义之道,言武帝虽则兢兢,但未从仁义之道出发,人民未普遍受其恩泽,难以成就“功德休烈”.后二者讲教育和选举问题.他说,皇帝一心求贤固然可佳,但是士人未加教育,士行未加砥砺,上哪去求贤呢?“不素养士而欲求贤,譬犹不琢玉而求文采也.”因此常是朝廷有求贤之诏,而郡国却无贤可荐.于是董仲舒重申:“兴太学,置明师,以养天下之士;数考问以尽其才;则英俊宜可得矣.”郡守和县令是民众的师长表率,起着承德宣化的作用.如果师帅不贤,主上的德就得不到宣扬,恩泽得不到流布.现在的守令不但不能起教育作用,有的还不奉行天子的法令,暴虐百姓,与奸人为伍,使贫苦人民流离失所.阴阳错谬,氛气充塞,群生寡遂,黎民未济,都是“长令不明” 造成的.董仲舒进而将矛头直指当时的官制:汉代官吏的来源主要有“郎选”、 “任子”和“货选”,郎选,即皇帝近卫侍臣到期迁官;任子,二千石(高干)可恩前子弟为官;赀选,即有钱人以钱买官做.这三种形式的任官都不考虑实际才能和品行.他揭露说:“夫长吏多出于郎中中郎,吏二千石子弟选郎吏,又以富货,未必贤也!”加之官吏的升擢又是论资排辈,“累日以取贵,积久而致官”,其结果自然是“廉耻贸乱,贤不肖混淆”了.于是他提出“岁贡贤才”“量才授官”两策.要列侯、郡守、二千石,每年荐贤两名以供宿卫;并以此考察大臣的贤否,如果所荐贤能则有赏,不贤则有罚.这就迫使大臣们以求贤识贤为事,天下之奇士就可得而使了,遍得天下之奇士,天下何愁不治!同时,在官员升擢上,董仲舒疾呼: “毋以日月为功,实试贤能为上.才而授官,录德而定位.”这就使贪与廉、贤与不肖判然两途,皎皎易识了.
第三策 第二策在意识形态上调合孔老,而归宗儒本,这反映黄老思想在西汉流行数十年之后给儒者造成的畏惧心理,因为辕固生下圈斗彘、赵绾王臧下狱至死的殷鉴不远;同时这也是董仲舒多年潜心研究诸子百家、悉心融合儒道之学的学术成就.他对西汉宫制的抨击,也深中时敝.但是,他把西汉社会未臻大治的原因归结为教育和吏制的失误,这未免简单化了.在武帝看来,其调和孔老有似于模棱两可,其论世事又不深不透,自然不能让亟欲刷新政体、力矫时敝、雄心勃勃的少年天子满意.于是三降纶音,重申天问.在策文中,武帝责问董仲舒对策“文彩未极”、“条贯未尽”,说理囫囵,欲言又止,难道是对“当世之务”有所顾虑,对“王听”有所怀疑么?要他就“天人之应”、“古今之道